《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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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璟南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母亲是被人故意杀害的,父亲冷血无情,还未等到母亲的头七就娶了新房夫人,把我赶出家门。”
他挑着重点,隐去身份,草草将经历说与沈卿垚听。
“幸好老天不弃,被千药峰的掌门捡到,我才活了下来。”
“所以,你也是叶师父的弟子。”
“嗯。”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人能一直赖在千药峰不走,还能到处晃悠,从膳房里要东西回来。
她心里的猜测今日总算得以证实。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个疑问也冒了出来。
“你身为千药峰弟子,为何能入深宫?那腰牌又是怎么一回事?”
千药峰向来隐居避世,门中弟子若无师命必不会下山诊治,违者永生不得再踏入千药峰之地。
“因为我是师父收的唯一一个记名弟子,不需要遵守这里的任何一条规矩。”
“?”
沈卿垚明显不信,“楚公子的假话说得还真是越来越天衣无缝了。”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骗你吗,再者,骗你对我又没有好处。”
楚璟南反问道。
沈卿垚没再追究下去,“那腰牌呢?”
“你是说这个?”
楚璟南把木牌从腰间解下,推到沈卿垚面前。
“这是师父给我做的。”
“小时候被师父捡到的时候,我高热不醒,后来病好了却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师父就依着捡到我的地方唤我楚辞。”
“后来刻了这个腰牌给我,当作平安符护身。”
见沈卿垚还要往下问,楚璟南取下酒壶的塞子,岔开话题。
“沈大小姐,既你我有缘,又逢此良夜,不如我们一同祭拜故去的亲人,可好?”
“纸钱、素酒,我均已备好。”
静谧的夜里,泛着凉意。
起风了。
树上的枝桠被吹动几分,发出“刷刷”地响声。
沈卿垚拿起酒壶,看了一眼楚璟南,道:“你我确实有缘。”
最亲近之人都死于同日,所遇之事皆困苦不平。
万幸险中求生,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诸位沈氏亲族,阿娘、阿爹、小妹,昔日庭前旧事犹在眼前,而今人亡遭冤空余泪痕。”
“女儿不孝,囚于深宫未能白家族之冤,幸得时机活下一命避身世外。”
“今酹酒三觞,敬往昔尘寰哀戚。焚烛一支,聊将素心寄故魂。”
她缓缓举壶,酒水尽洒,浇于地上。
屠门之痛,不白之冤,追剿之恨......
双亲惨死,小妹失踪,残碎之身......
一桩一件,历历在目。
她沈卿垚在此立誓,此生必报此仇,杀尽奸佞小人,正沈家清白公道!
夜风拂过,轻柔抚上面颊。
“阿娘、阿爹、阿妹,你们听到了,对吗。”
烛火跳动,熏得她眼睛发酸。
泪水涌出,打湿了脸庞。
心中的不平、怨愤,终在此刻宣泄。
楚璟南挥灭自己手中的这支烛,重新放回了桌上。
“苍天有眼,无论何事必会有始有终,我相信沈家人不会就这么白白枉死的。”
他坚定地望向沈卿垚,女人紧紧闭着眼,再睁开时眼中泪花闪烁,眼底满是倔强、不甘之意。
“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助你。”
“为何?”
“我母亲是因与沈家往来之故而被害,查清沈家的真相,我才能知道是谁害了母亲。”
他说得诚恳,没有一丝搪塞之意。
“除此外,我也为情之一字。”
楚璟南从怀中拿出事先备好的流苏簪子,呈于女人面前。
“我楚辞,真心实意,求情于姑娘。爱情也好,友情也罢,只愿与姑娘相识相知,得同道之伴。”
将流苏自簪身取下,分成两份。
“你我分簪为契,今后便是一条路上的伙伴,怎样?”
当真如此吗?
沈卿垚隔着泪水看不清男人的神色,模糊间只觉对面的声音格外让人心安。
连日来他的殷勤之举,她确实是看在眼里。
原先本以为他是不相干之人,不愿再多连累无辜,才对他疏离。
又因他无事屡屡扰她,遂心存疑虑、冷言相向。
今日他自言身世,亲人受沈家牵连,她身为沈氏之人定不会放任不管。
“好。”
沈卿垚把簪子插入发间,与先前的那支配在一处,两相辉映,平添一抹清丽之色。
三更已过,夜色渐淡。
“多谢公子今晚作祭,时辰已晚,公子早些歇息。”
沈卿垚回房睡下,一夜安然无梦。
唯有一曲笛音,隐隐约约的,在屋内外幽幽地响了一夜。
......
“沈大小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这还未到晌午呢。”
楚璟南刚捋起衣袖准备切菜,就看见沈卿垚带着侍女进了院子,然后不声不响的进了屋,连他都没看一眼。
和往常对他的态度别说是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丝毫未变。
“这是怎么了?”
明明昨晚他们还相谈甚欢,彼此谈心,按道理来说今日见了面也应该会打个招呼的。
这睡了一觉起来,翻脸不认人了?
楚璟南走到沈卿垚门前,轻敲了几下。
“沈大小姐,今日打拳可还顺利?”
无人回应。
他想了想,许是她晨起过早没休息好的缘故,试探道:“那沈大小姐需要我替你到药房取点什么安神的药材吗?”
依旧无人回应。
“沈大小姐?”他又敲了敲门,“你还活着吗?”
木门“唰”得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不会说话的话可以闭嘴。”
沈卿垚面色不善地看着男人,哪有青天白日里就咒人逝世的,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儿。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楚璟南很无辜,问候几句也不对了,好人真难当。
“那你的担心其实大可不必。”
楚璟南跟在沈卿垚身后,追问:“我看你今日心情不甚明朗,所为何事啊?”
“千药峰附近有什么村落吗?”
沈卿垚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没头没脑的。
“?”
“我看见有门中弟子在往山上搬运尸体,可叶师兄只说是师父派人去准备过冬需要的木头。”
她晨起去后山的路上,闻到林中有尸体腐烂的味道,不重但若是细闻就可以判断出来是何种气味。
她之前在宫里为了不被有心人毒害,特意练得辨香一技,所以对气味格外敏感。
察觉此事后,在打拳间歇的时候同叶修珩提起,怀疑是有疫病蔓延。
而叶修珩却不甚在意,“哦,是寒冬将至,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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