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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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给知春里画的招牌图纸,你明日拿去,命人按图纸雕刻。这还有我重新画好的仿单,你再到长青街印两百张,三日后我要用的。”
开业前的仿单,还剩一些未派发完,风信自认用完再拓印也不迟,再细看上面新画的仿单却不一致,便未再问其缘由,依命行事。
陆听晚亥时出了知春里。
枫林巷至程府尚有一段路程,今日用了洛云初的小像,他好像不大高兴,陆听晚一日都没顾得上,这会松懈下来方想起这茬,她得哄好了这尊佛,往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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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户部正登记各州城税收账目,今年总税收比去岁高出一成,可是其中房屋税却低了一半。
吏部侍郎启奏此事,按照吏部登记,就京都而言,去岁一整年京都房屋往外围扩建的不少,房屋建工面积整体有增,而这税收理应是上涨才对。
含章殿上议事朝臣文武各一列,光景帝李庭风声音沉重,又似带着一缕疲态,“陆仆射掌管六部,可知此事?”
陆明谦身为尚书省左仆射,掌管六部机要,而程羡之身为右仆射,主理六部案件,凡事涉世要案皆经程羡之手。
加之李庭风意图分散姜太后的外戚政权,将禁军大权交与程羡之,自此程羡之执行调令更是随心所欲。
姜太后一度想要揽回禁军大权,奈何皇帝提议重设尚书省一职,趁太后病重时无瑕理政,朝议通过,才有了陆程两人逐鹿尚书省一职。
陆明谦正要出列回话,屏风后垂帘听政的姜太后便先开口,“陛下,陆仆射掌管六部政务,事先已在锦华宫同哀家提过,今日朝议哀家也正要向皇帝提及此事。”
朝殿下的大臣交头接耳,“此等大事,怎是先禀锦华宫而非广陵殿。”
“太后垂帘听政,可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言官低语,仍被李庭风听闻。
那原本常年病榻的面色愈发苍白,程羡之半眼瞥着高殿上的李庭风,又见他镇定自若。
“太后既知房屋税有问题,想必已有对策,不知太后之意?”
姜太后声音嘹亮,相比李庭风,那声音仿若能穿透含章殿的石墙,有力中又含着漫不经心,似不争不抢,却又都要尽数收入囊中。
“程仆射新婚,近日政事可会操劳?”姜太后未答李庭风,而是转向程羡之。
程羡之颔首,“臣感陛下与太后赐婚,得遇良缘,更改替主分忧,为江山社稷,实乃臣分内之事,谈不上辛劳。”
“听闻前几日程仆射为博夫人一笑,大张旗鼓送了几车琳琅满目的胭脂首饰,可有此事?”姜太后护甲轻抬。
此事当日已传遍京都,半日便至宫中。
“是,内子贤良,只挑拣了几样心仪之物,其余便都换成银钱布施了,倒是臣一时昏头,行为放浪失度。”他句句谨慎,看似惶恐却又无惶恐之色。
“罢了,年少轻狂又岂是罪过,听闻中书令家长女最是温良恭俭,也知规劝,是个懂事的。”姜太后轻抚护甲,顿了一会儿又提,“你夫妻二人情意深厚,那这二夫人侍奉的可还合心意?”
姜太后放的棋子,半月都未有动静,程羡之竟也未曾想过陆听晚能如此沉得住气,反倒是今日太后提起,他才想起那未曾相见之人。
“谢太后关心,臣甚合心意。”
“既然程仆射心系朝务,又政事勤勉,才华不逞,肩鸿任钜,户部民房税收之事便由程仆射来全力查办吧,陆仆射掌管六部要务,理应协助。”姜太后顺势将这棘手差事放到程羡之手上,抢在皇帝开口之前,于此陆明谦便无需涉这趟浑水。
程羡之颔首,目光盯着朝靴,幽深得似一座潭水,“微臣幸不辱命。”
户部办公处,寒舟负手而立,程羡之跻身卷宗,只留了户部郎中在侧,简述近年房屋税务,程羡之面色淡然,察不出情绪。
户部郎中回话时亦带着几分惶恐,少年眉清目秀,端正俊逸,可坐在那里便让人不免生畏,这也与他早年的传言息息相关。
程羡之了解完情况后便将郎中遣了出去,一直静默的寒舟这才开口:“大人当真是要接这棘手之事。”
“今日朝中,皇上有意让陆明谦彻查,太后却忙着将此差事安在我头上,可想而知里边的水多深,不然这么好的差事,太后为何不自己揽过去。”程羡之将一卷宗移至案沿,示意寒舟翻阅。
寒舟拿起卷宗,细细查看,程羡之又道:“早年你父亲任职户部侍郎,也查过这房屋税,只是后来因逆党一案,所有的卷宗尽失。”
“宫变前夕,父亲在我面前提过此事。”寒舟的眉心闪过一丝往事,旋即消散。
这才是程羡之要叫寒舟来户部的原因,当初户部侍郎寒章令落了贪墨的罪名,寒家被查抄,后又被牵扯进逆党一案,寒章令自戕于户部,人言他畏罪自杀。
后来京都城内火光四起,程羡之拿着禁军调令冲入叛军里,射杀了逆党逐王,姜太后为避免祸事,外宣病重难理政事,又因程羡之护驾之功,顺理成章将禁军大权交由他管辖。
平息逆党后,刑部协大理寺翻案,寒章令乃被诬陷,然背后之人未能浮出水面,姜太后为平息后事施压,下令草草结案。
寒舟也因此从翰林院调往巴蜀任职,程羡之驾马半道留人,松姿立于树荫道下,马背的人问他,可愿留在京都?与他共谋大业,自此寒舟便成了他身后谋士。
“我近日要去京兆府一趟,不过不能以程仆射身份去。”
“可是京兆府的人都认识大人您啊。”
“换个身份。”
寒舟意会,露出一抹笑意。
陆听晚卯时便去了知春里,出雁声堂时瞧见一抹背影,猜想那应该便是程羡之了。她还纳闷,这人不应宿在映月阁?可要事缠身她未曾再多想。
陆听晚吩咐店内小厮于辰时市集最热闹时段派发仿单,她立于高处,俯瞰知春里外渐渐聚集的客人。
巳时未到,知春里外已是人声鼎沸,客人们翘首以盼,等待知春里开门迎客。
待她安排好事宜才嘱咐门童将客人请进来,一楼的展示柜里存放丝帕,陆听晚按照昨日定下的规矩,凡是巳时前购花者,皆可获赠丝帕一条,图案各异。
过了巳时,柜台的丝帕所剩无几,陆听晚唤女使将剩余帕子收起,店内人声鼎沸,陆听晚高声宣布。
“诸位贵客,稍安勿躁,今日的花已售罄,昨日本店应承诸位的,凡是巳时前来本店购花者,皆能获赠丝帕一条,明日亦然。今日未能买到的明日还请赶早。集齐十条帕子者,不仅为本店优等客,更将获赠特别礼品。”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沸腾,客人们纷纷仰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楼上的陆听晚,有人高声问道:“还有特别礼品?江掌柜,这特礼究竟是何物啊?”
“是啊江掌柜,这特别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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