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叔阴湿觊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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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刚擦亮,晨雾朦胧,堆白的天际擦出一抹浅淡的鸭蛋青,灿金微芒呼之欲出,这是个晴天。
沈葶月已经起床更衣了,陆老夫人病着,她要去向大房邵姨娘和长公主请安。
元荷端着水盆和帨巾进来,见沈葶月已经起床,朝她笑了笑,“姑娘今日起得格外早些。”
沈葶月盯着两个黑眼圈,恹恹的没出声。
她不是起得早,她是没睡。
昨日姨母那句千金贵胄让她彻底确认了徐云娥不是她的生母。
至于姨母和二房老爷,显然也不可能,能担起贵胄的必定是勋爵人家,二房老爷听说是工部尚书,算得上朝廷大员,却算不上世家勋贵,除非她是姨母和那位权贵的私生女。
但看徐云霜的态度,关心有,尊重有,唯独母爱没有。
沈葶月觉得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说不定是托付给徐云霜的也未可知,既然徐云霜不想说,那她就慢慢查,徐云霜来陆家生活多年,不可能一点破绽没有。
还有陆愠,他狂妄放荡,连兄长之妻都敢觊觎,日后怕是不好相处。
还有陆清,也不知道她回去有没有和下边的婢女说昨天在水榭旁看见的事。
这诸多纷扰之事在脑海中,她本身性子又极敏感多想,才导致一夜未睡。
元荷见她在发呆,忍不住提醒道,“姑娘,花厅已经摆好了早膳。姨娘身边的锦穗姐姐来说,今日晨间是长公主侍疾,姨娘待会儿带着姑娘去大房那边开始过六礼的流程。”
沈葶月放下帨巾,唇间软糯应了声。
她和陆庭的婚事,确实要越快越好,只要她安稳嫁给了陆庭,成了这府中的大房夫人,日后生活起居都在内院,陆愠公务那么忙,就算再有坏心思应该不会再找上自己。
只是今夜赴约会发生——
她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一切收拾完毕后,沈葶月随徐云霜朝大房沉香阁走去。
晨雾还未散,沿路的青石板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时不时有陆家的下人朝她们请安问好。
又穿过一道抄手游廊,沈葶月在影壁前站定,一片高怂古朴的黛墙青瓦,掩映在粉白杏花间。
沉香阁到了。
徐云霜带着沈葶月朝花厅走去,沿路便瞧见石砌桥栏上铺了大红色缎花,雕梁画栋间隐隐可见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整个院落,布置的喜气洋洋。
一时间,喜色更胜春色一筹。
邵姨娘今日穿了绯红色折枝缂丝襦裙,髻间簪了点翠嵌绿松石花形金簪,正站在廊下打招呼。
徐云霜笑着上前行礼,“大嫂嫂今日打扮得可是喜庆,竟像是天上的神仙妃子呢!”
沈葶月也跟着弯身行礼。
邵氏含羞一笑,三人缓步朝屋内走:“都快四十的人了,你就快别拿我打趣了。这不是我想着大家都在府中,媒人就省了,由我亲自主持,这才打扮的喜庆些。”
沈葶月一进屋便瞧见东窗下站着个男子,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正是陆庭。
陆庭听见声音,转过身便瞧见了母亲旁边的少女。
她今日着了身月银色的对襟裙裾,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明是很素的衣裳,妆容也淡,可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还是如同未经雕琢的美玉般。
不施粉黛,却如同雾中芙蓉,云娇雨怯。
陆庭掩下眼底惊艳,过来朝长辈见礼后朝沈葶月笑了笑:“昨日公务繁忙,唐突了妹妹,所以今日特等候在此给妹妹赔罪。”
他说得文绉绉的,沈葶月绕了一会儿才听明白,旋即羞赧开口:“表哥严重了,葶儿受不起。”
邵氏和徐云霜看着两人情窦初开的相处,相视一笑后悄悄退去了主厅商谈婚事。
这纳采本是媒人去女方家说亲,今日便由邵氏一应担下了,问名也可以直接略过,主要便是纳吉。
徐云霜早早拿出了沈葶月的生辰八字,待邵氏将陆庭的八字去隆福寺一合便可纳征下聘了。
邵氏接过沈葶月的八字,惊呼一声:“哎呀,昌顺元年十一月初四,这日子不错。”
只是那年,长安城好像颇为动荡啊。
徐云霜眼神紧张,急忙寻个话头岔过去,“好嫂嫂,你家庭哥的八字呢,也拿出来看看。”
邵氏被岔开话头,旋即吩咐下人去拿庭哥的八字。
东厢和花厅不过隔着一道翠竹嵌玉的屏风,邵氏嗓门大,那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沈葶月耳朵里。
她美眸凝了凝,有些意外,昌顺元年十一月初四么?
活了十六年,方知自己何年何月出生。
何其可悲。
但是她不会自怨自艾,如今大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她不能让自己的以后给往事陪葬。
沈葶月思索的功夫,陆庭早已备上了道歉的礼物,他拿出来一方棕木嵌金累丝的珍宝盒子,笑晏晏递过去:“表妹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沈葶月端看那宝盒十分贵重,当即推脱不想收。
陆庭见状,直接打开了盒子,精致的锦缎上呈放着一只鎏金穿芍药花南珠步摇,南珠硕大秀美,晶莹剔透,金质簪身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便是珍品。
陆庭毫不掩饰对沈葶月的赞美:“钗葶抽碧股,粉蕊扑黄丝。我第一次见听见妹妹的名字,见到妹妹这个人,便想起了这首诗,觉得妹妹站在那里像芍药花开,轻柔娇媚,嫣然动人。思来想去,只有这支芍药步摇才衬得上妹妹的绝代风华。”
沈葶月杏眸娇怯,听得云里雾里,可在陆庭期待回应的目光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话:“表哥一番好意,葶儿心领了。只是我自幼没怎么读过书,实在不明白表哥那句诗什么意思,抱歉了表哥。”
徐云娥不让她念书,她确实识字不多。陆庭是饱读诗书,靠科考中举的君子,沈葶月突然有些担心他们婚后会不会鸡同鸭讲,没什么话说。
想到这儿,她情绪骤然有些低落,水眸垂了下去,一副犯错的小孩模样。
陆庭年长她多岁,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顿时道歉:“对不起表妹,是我卖弄了。你不必觉得难过,读书不多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我们成婚以后我教你读书写字,你不会的,我都一一教给你,你没见过的山河画卷,我也带你一步一步去丈量,好不好?”
他话说的慢条斯理,又十分谦和,近乎在表赤真心。
沈葶月心弦触动,缓缓抬起眼眸,渐渐的有什么包裹了她的眼睛,鼻子酸酸的。
除了姨母,这是她感受到的第二份真诚。
高门大户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求真心,只求举案齐眉。面子风光都是男人们,女子大多数成了联姻的牺牲品,背后的隐忍委屈无人可说。
可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夫郎呢?
只要这相敬如宾的样子里有少许真情,对于女子而言,处境就会好上不少。
“不哭呀,葶儿。”陆庭心疼的拿出帕子替她擦泪,声音温润如玉:“葶儿的眼睛最漂亮动人了,可不是用来哭的。”
沈葶月被他笨拙的情话逗笑了,她哪有那么好看。
陆庭把盒子塞到了沈葶月手里,温声道:“我得去上值了,等过几日休沐,我带你去长安城好好转一转。”
沈葶月古井无波的日子里第一次产生了期待感。
她不再扭捏,大方收下礼物时,也在努力慢慢抛下了曾经自卑怯懦的自己,轻快道:“好。”
从沉香阁出来后,沈葶月抬头看向天上阳光,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可不知怎的,恍惚间,沈葶月又想起那人阴恻恻的目光和幽深晦暗的脸,那如同地狱鬼魅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今夜亥时,来枫晚亭,你一个人。”
沈葶月打了个寒颤,心尖仿佛被刺痛了一下,针扎一样的疼。
正是因为邵姨娘和陆庭对她都很满意,她很珍惜眼前这种来之不易的生活,才更害怕被人亲手打破。
但愿陆愠可以放她一马。
——
西跨院明瑟阁内,永宁长公主今日穿了身杏黄色常服,裙裾曳地,鎏金的质地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宛如牡丹明艳。
虽已下降陆家二十余载,岁月仍旧格外薄待于她,容颜依旧灿如烈阳,清然华贵,俨然可见当年长安第一美人的仙姿。
长公主正斜倚着美人榻吃茶,侍女沉玉正一叠叠摆着小厨房做好的蝴蝶酥和杏仁酪,屏风后另一名侍女落玉带着小厮将一早准备好的入府礼放在门口,自己则拿着礼单呈递给她过目。
长公主美眸一目十行扫过去,这些薄礼她早就备好了,几乎不会出错,所以也只是大致扫了眼。
银鎏金嵌珍珠头面,赤金掐丝羊脂玉海棠步摇两对,云锦十匹,雪凝膏一盒——
“这单子有人动过?”长公主蹙眉问道。
落玉如实道,“赫融侍卫今晨回来往礼箱里塞了个盒子,叮嘱说不必添入礼单子,但是沉玉姐姐做事向来严谨,便重拟了单子——”
永宁长公主凤眸若有所思,吩咐落玉:“去打听一下沈葶月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疤痕之类的。”
落玉领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落玉便进屋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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