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溪十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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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院内的垂柳随风摇曳,李德贵顶着额头上的紫包,小心翼翼地沾起药膏涂抹在梅星韵肿的老高的屁股上。
“哎呦!你轻点啊李德福。”冰凉的膏体贴上肌肤,反而带来些火辣,梅小公子倒吸口凉气,抓住身下的被褥龇牙咧嘴。
李德贵无奈地撇了撇嘴,手上动作放轻了许多:“公子,奴才叫李德贵。”
“知道了李德全。”梅星韵心不在焉地趴在榻上,心里越想越气,昨晚被洛鱼笙一顿胖揍不说,最后还得服软请人家到府上,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少年艰难地转头,右眼眶一圈紫,却还不忘放狠话:“敢对本公子这么无礼,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小霜!”
“小霜呢?”
李德贵尽量不看自家公子眼睛上的淤青,憋着笑转过身,双肩颤抖:“公子见谅,这不是洛公子昨儿搬到了西厢房,今天院子里的丫鬟女使都去一睹姿容。”
“叛徒!”梅星韵朝枕头猛地砸了一拳,又牵扯到肩膀上的新伤,胸中又苦又愤,喊道:“李德明!快给小爷想个办法。”
李德贵无可奈何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奴才李、德、贵!也没有办法呀。”
梅星韵脸色阴沉,正要说些什么,房门猝不及防被从外推开。
丫鬟小霜脸上荡漾着笑意,甩着两条麻花辫,一进门就看到梅星韵手忙脚乱地盖上被子,被揍的鼻青脸肿,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
“噗,少爷,您这么成这幅模样了?”
梅星韵瞪了她一眼,李德贵很有眼力见地开口道:“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有什么事?”
小霜收回视线,轻咳了两声:“咳咳,老爷要您去前厅。”
“我爹……回来了?”梅小公子的声音不禁颤抖,身体僵直。
小霜却好似没听出他话里的恐惧,添了一把火:“是呀,老爷听说了您的事,今儿一早就赶回来了,还有洛公子也在前厅呢。”
李德贵和梅星韵对视一眼,前者皱眉问道:“那大夫人呢?”
“哦对,大夫人也在。”
这下梅星韵的心彻底死了,闭上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李德贵凑上前,悄声道:“公子……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一定是洛天!”梅星韵咬着牙又对着空气挥了几拳:“一定是他告状!”
他边说边气愤地提上裤子,丫鬟小霜见状,连忙上前帮梅星韵整理衣襟。
“我来帮公子。”
梅星韵特意挑了一件黛青色外袍,将头上琳琅的饰品都摘了,看着乖巧纯良,临走前还特意问李德贵,今天的“不惹是生非儿子装”怎么样,得到一致好评后才放心赶去前厅。
梅府虽然不大,但讲究布景,穿过回廊就是一池碧溪,粉嫩的桃花飘在水上,梅太守说这叫“花自飘零水自流”是自古文人墨客追求的意蕴。梅小公子可不懂这些,每逢闲暇时就喊上一帮狗腿在这开大会,内容都是围绕如何吹捧梅星韵最自然。
如今他还是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绕过池塘,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默默地迈进前厅。
“儿子见过爹爹,娘亲。”
梅文州端坐在主位,早已等候多时,他面色铁青瞪了一眼梅星韵,冷哼一声。
王浮凌见状,伸出手缓缓覆上男人的手腕,言语轻柔道:“夫君,星韵已经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说完,眉目慈爱地望着自家儿子,笑道:“星韵今日的打扮倒是乖巧。”
梅星韵心底暗爽,他知道在这梅府,能制住父亲的只有母亲,果不其然,梅文州抬眸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语气冷硬道:“穿的人模狗样有什么用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丢脸。”
“还不快见过洛公子。”
此言一出,梅星韵才抬起头注意到一旁的座位,只见洛鱼笙镇定地饮了一口茶,慢慢站起身,朝着梅文州行礼道:“太守客气,我与小公子早就见过了。”
两人视线交锋,梅星韵吞了吞口水。
梅文州捂着胸口,深呼吸平复了一会,面色有所缓和,朝着洛鱼笙说道:“对不住了洛公子,我实在不知这孽障在城中犯下如此大事。”
“您误会了。”洛鱼笙皱眉,解释道:“在下只是将城中的传言告知您,但毕竟是传言,不可尽信。”
梅星韵诧异地望着洛鱼笙,没想到她能为自己辩白。
少女回眸和他对视,眼神里多了些愧疚:“而且,我留下来,主要是为了给梅小公子赔礼道歉,毕竟我将他打伤了。”
老者轻捋胡须,摇了摇头:“公子不必多说,他的脾气旁人不知,我可是知道的。”
“这孽障从小就娇生惯养,傲慢跋扈!现在更是目中无人,竟然,竟然做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勾当!”
“我没有!”梅星韵震惊地看向梅文州,双手紧攥成拳,也来了脾气。
“你,你还狡辩!”
梅文州听不进解释,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生气又失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父亲失望透顶的语气像一把钝刀,割在梅星韵心底,从小到大梅文州从来没有一次站在自己这边,哪怕是兄长们顶着他的名号在外鬼混,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惩戒的一定是自己。
现在仅凭几句流言就断定是他所为,梅星韵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委屈的滋味侵蚀进四肢百骸。
“呵,”他轻笑出声,眼里泛起泪光:“您为什么从来不愿意相信我?”
梅文州闻言有些诧异,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地强硬:“你说什么?”
梅星韵忽略了母亲阻拦的视线,支起膝盖从地上起身,声音颤抖:“每次犯了错,您不问原因就知道打我……”
“好的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就只能给您丢脸。”
他声音越来越轻,诉说着这么多年的委屈。
“您从来不听我解释,”梅星韵垂眸落下一行泪,他死死攥住衣摆,父亲的眼底倒映出儿子倔强的模样。少年看着眼前他最熟悉却也最疏离的人,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的双肩。
“既然我是累赘,我只会丢人,那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梅星韵眼眶猩红,近乎嘶吼着发问。
“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做一个您的木偶?依靠您的想法而活吗?”
他言辞犀利,质问有声,像是撕开了数千年宅院里尘封的遮羞布,怒斥着腐朽的礼教和封建的父权。
梅星韵瘫坐在地,他的问题不会有答案,就像他猜不透为何对眼前的男人爱恨交织,既渴求父亲的爱,却又狠不下心与他彻底了断,只能又当又立地折磨自己。
梅文州只当他是撒泼打滚,怒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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