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女巫隐居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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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想了好久,只想到了两个或许能帮玛蒂的人。
一个是薇妮,另一个是在隔壁小镇生活的姨妈。
按照先近后远的顺序,邦妮先来了面包坊。
来前她有些忐忑,怕薇妮今天不开店。
同时她又犹豫要不要将请求说出口。
只是当她将玛蒂的遭遇说出口,薇妮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动一寸时,她知道了答案。
她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薇妮,我想带玛蒂去明纱小镇找我姨妈,她有一家成衣铺,还有专门纺织的铺子,她肯定能帮玛蒂!”
“但是我有些担心…”
薇妮转头望了一眼她,看见她担忧的神情,“从珍珠小镇坐马车到明纱小镇要半天的时间,以前去姨妈家时都要专门包一辆马车,不说妈妈会不会放我独自一人出门,就算真的走了,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邦妮撑着桌子站起身,“好薇妮,你见多识广,能不能替我们想个法子?”
薇妮盯着她半晌没开口,邦妮期待的眼神逐渐低落,“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薇妮原本以为邦妮会开口求她雇佣玛蒂的,不过这个姑娘很像她妈妈,很敏锐、不糊涂,虽然有这个想法,却没有真的开口。
若是她真的开口,薇妮会拒绝,她不像隔壁那只小熊,喜欢自找麻烦;也没有多少同理心,乐于助人。
实际上,她曾经是,但是那样天真的心灵,早在一路脏污不堪的路途中被污染,消失殆尽了。
只是她欣赏邦妮的聪明,所以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她还是不忍开口了。
“你有个两个哥哥?”薇妮兀地问道。
邦妮愣了一下,呆呆点头,薇妮继续说:“去问问你二哥。”
说完,她便转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得益于邦妮的喋喋不休,薇妮对她周围的人熟悉不已,虽然她懒得分析她口中那些人的心思,但邦妮她二哥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什么心疼妹妹所以在她偷偷跑出去时给她望风、出门买零嘴多了,要妹妹带着跟玛蒂姐弟分享、天气变化,嘱咐妹妹出门加衣减衣,还顺带关系一下妹妹的好友最近过得好不好…
总之,薇妮确定,若是邦妮求她二哥带她和玛蒂出门,他一定会答应。
*
邦妮一头雾水,但薇妮没有解答的意思,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她的用意,只好迷迷糊糊地离开了面包坊。
她没有回家,怕一回去就会被妈妈关起来;她也没有去找二哥,他在家里的农场管事,此时正在准备收春小麦的事宜,她去也见不到。
她回了玛蒂家。
顺着街道一路向西,她进入了一条房屋陈旧的街。
街道两边多了很多垃圾,遮阳的墙角,有裹着黑色单子沉睡的流浪汉。
味道不好,邦妮从怀中取出手帕,捂住口鼻,快步走过这截肮脏的路,在街道的尽头,拿着钥匙开了一扇门,闪身进入。
房子很窄,家具很少,只有一间用木板隔出的厨房,或者说一口灶;两张用旧衣做的满是补丁的帘子隔开的床,一张很窄,挤在墙角,另一张用木板加宽,靠着另一面墙;屋子中间是一张歪歪扭扭的小方桌和几张凳子。
这些东西彼此很近,还有更多的杂碎的东西全都收在一只大的木箱,放在床底,当做支撑。
屋子里很昏暗,她们仅有一盏煤油灯,它快要烧尽了,没钱买灯油,他们只能将吃的油掺进去,但也不能加太多,否则就不够吃;这盏灯只在非常紧急的情况才会点燃。
显然此时并不是。
玛蒂正疲惫地坐在床上,她轻轻倚靠在墙面,冰冷的石头让她的大脑清醒。
她和弟弟马克天没亮时就起了,给邦妮和妹妹玛丽做了早餐,就离家到旅馆帮忙,直到天色大亮,早晨的工作结束,她才回来。
马克留在旅馆做额外的工作,家里很需要这份工作,他们不能被辞退,多做些事让管事的印象好些,说不定能长期干下去。
她则回来找找看,能不能有其他工作机会。
但很显然,从她脸上的疲倦可以知道,她并未找到。
她内心一阵茫然,难道真的要答应镇长或者神父的要求吗?
邦妮进门后,看见状态不佳的好友,心里也有些难受,原本迟疑的想法也变得坚定,她要帮助她的朋友。
她走上前,坐到玛蒂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玛蒂,我们去明纱小镇吧!我姨妈在那儿有一家成衣铺子,还有一家纺织铺子,我们去求求她,哪怕有一个扫洒的工作,也比现在好!”
玛蒂听了她的话,眼睛泛起希望的光,可转念间,她又想到去明纱小镇的路途遥远,她们两个小姑娘上路,怕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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