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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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东厂林贤进来送审问案综,整整一沓,整个案子时间地点经过,还有涉案相关人员,被抓的人数整整三十六人,每人都有口供,东厂审讯对过,查无遗漏,皆是实话,才整理出来递到东宫。
东宫正厅灯亮如白昼,整个东宫官员皆在。
许多福:“这么多人?”
“殿下,后面十八位是在二十三日前同贺春术、孙键一起住在东阳客栈的举子,我全都抓了,经过一下午审讯,没有干系的,下官进宫之前就让放了。”
许多福点头,前面的二十位还有小院的仆从小厮厨娘。
“这个小院林家的地方?”
“是林家给孙键租的。”
许多福一声冷笑,“好一手贼喊捉贼,先是抹黑我父皇阿爹名声,还给这没骨气的玩意送到小院让人好生伺候。”
他说的是孙键。
有些读书人脾气倔又清高,有自己气节知行合一,哪怕观念起了冲突,也是会让人高看佩服的,但像孙键之流,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占尽大义,背地蝇营狗苟,所谓大义也是用权势赢钱砸出来的。
“事情最早几号?”
“二十号孙键就在客栈大放厥词,据孙键交代,早在本月七号时,就有一男子来联系他,他说了相貌,很是寻常普通中年男子,对方给了他三千两银票,许诺事成他必定中进士,他本来不信,对方拿出他的过往卷宗,他先前乡试有夹带小抄前科,按理十年不得科举,孙键自己抖出来,花钱买通,此事被查出来,想来早有预谋……”
许多福皱了下眉,说他和林鹤起冲突月初的事,孙键祖籍抚江以南挺偏远,一来一往查这么细,时间上有点对不上。
但此事肯定是林鹤干的。
“殿下想岔了,只能说意外撞上。”温良洳开口,“春闱举子名单过往卷宗成绩本年中就会送到内阁,有疑会查。下官斗胆猜测,若是按照惯例,林鹤做主考官,且在春闱当日将孙键拿下,告知同举子孙键过去舞弊案底,收获清正美名。”
做官的尤其是做到首辅位置上的,即便是用不到的棋先放在手边,总会派上用场的。
这等都是小事,于林鹤来说,不费什么辛苦,查卷宗,总有底下人跑腿,若是借此将地方官罢免,空了缺,还能顺手放自己派系的人。
一举数得的事情。
文而旦何通几人,听闻心下骇然,没想到官场如此深。
“自然了,这一切都是下官猜测。”温良洳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但他私心觉得就是如此,林鹤入柳园养病,大半个月,殿下并未探病过,态度强硬,若是没有周如伟,林鹤也不至于急。
一切都是有迹可查的。
许多福冷冷道:“孤看你说得对。”
“幸好今日早朝,殿下发怒,引东厂查出来。”胥牧屿慢慢说:“孙键被带去小院有三日,按林党之意,此事已经料理完了,殿下不会追究。”
有句话胥牧屿没敢说,林相此举看着冲动,但收获更大。若是今日早朝按照林党想法走,顺利的话,林相出柳园,主持春闱,其次离间了东厂和东宫,重伤殿下一臂。
即便是圣上回来想追究,那时早已痕迹收拾干净,林相还会说老臣都是替圣上着想,天子威严岂能让民间胡言乱语。
若是殿下查生母……即便许督主没做,林相也能细细布置一些‘蛛丝马迹’,没有证据也无妨,殿下起疑会自己查自己猜,或许还会亲近林相。
但林鹤小看了殿下。胥牧屿想完,看着椅子上的太子殿下,烛火阴影下,殿下眉宇透着几分威严,肖似圣上。
别说林鹤了,即便是胥牧屿在东宫当官几年了,今日像是认识了新殿下一般。
“林贤,让东厂散**。”许多福想着,“我父皇和阿爹的事不必澄清,孙键传消息七八日了,客栈人来人往,有些人不敢明面上说还不敢背地里嚼舌根了?堵不如疏,只是引导,说我阿爹和父皇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扶持走过来的——”
“王伴伴,喊教坊的魏谦来。”
魏谦就是根据他简单口述,写了《美猴王取经》戏本子,这人写的东西简单直白又生趣,写爱情也不是时下贫穷书生脑补富家千金爱的不离不弃死缠烂打。
正好宣传父皇阿爹的爱情。
得正向。
“还有一点,不要跟读书人搞对立,有些人被言语一时蒙蔽,不用喊打喊杀,不管他们,没犯事不用抓。”
“这次案子——”许多福在思考,是说直白了将林鹤捅出去,还是不捅,最后想到什么道:“捅一半,含沙射影说林鹤搞得鬼,又给他叫屈叫冤,把水搅浑了。”
林鹤拿这一手对付他和阿爹,想让他犯疑心病查‘生母’**的,现如今还回去。
主要是现在,以这个小案子扳不倒林鹤。
……
这一晚东宫商量到了深夜。
许多福叫御厨做了宵夜,他也没在这儿吃,让下属自便能轻松一些,还给大家放假,“明日不必早起,各位在东宫办差,下午早早回去休息。”
众人皆应是。
许多福出了前厅,一扭头,见林贤笑着看他,一副‘殿下长大了’模样,许多福:“?”
“督主在厂的时候常常将殿下挂在嘴边,不过我们属下听起来殿下像是个小娃娃一般。”林贤故意说的轻快些,想要殿下高兴高兴。
许多福便笑了,心里暖
洋洋的,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阿爹肯定觉得他哪哪都好,在下属跟前吹他,他就是不学习,阿爹都能说‘我们多多这叫活泼’。
“我是头一次见你林贤哥,小时候见过林正哥哥,他和你长得两模两样,不过仔细一看脸型像。
林贤就笑了,回去一说弟弟肯定高兴。
魏谦在旁候着,听殿下和东厂这位大人闲聊家常,许多福注意到了,跟林贤说:“此人写话本子写的好,性格也直爽,明日我再派人送到东厂去。
他还没跟魏谦说俩爹绝美爱情。
林贤:“那正好,我回去腾个地方给这位兄弟。
而后林贤便拿着腰牌利落出宫了。
许多福则是带着魏谦往后院去,他也饿了,一边叫了宵夜还问魏谦吃什么,魏谦谦卑不敢与殿下同席用膳,许多福便自己做了主意,“孤吃什么你吃什么,大晚上的又是雪天把你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叫御厨给烫一壶酒。
魏谦一听酒,面上不好意思,心里是高兴的。
没一会席面上来了,许多福和魏谦就在暖阁吃,魏谦刚开始唯唯诺诺,许多福招呼喝酒,几杯酒下肚魏谦就放得开了,两人涮锅子吃,魏谦吃肉吃的很凶,他说他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母,常人都说继母苛待孩子,但继母对他视如己出,特别好。
他继母勤快能干为人正直心肠又好,虽然目不识丁但觉得识字好,可惜跟了他父亲这样一个懒蛋。
许多福听着,难怪魏谦笔下透着些‘离经叛道’,时下世道哪个儿子敢言一声亲生父亲不是?
“你母亲身体可好?孤记得你是南杨人。
“是,我阿娘早年辛苦,现在我赚了银钱每年都寄回去。魏谦喜欢太子殿下这么喊他阿娘。外人听了他事情,都说你继母如何如何。
许多福:“怎么不接人到盛都来?
“我阿娘不习惯,没出过远门,怕给我招不便,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们。
许多福当什么,给出了个‘笋招’,说:“你不能这么请人,过年你回不去,那你就写信,说你在盛都如何辛苦吃不惯这里饭菜,院子里你雇的下人欺负你,买的菜肉都是贵价。
魏谦当即瞪大了眼。
许多福肯定说:“你以前写信都是报平安,哪哪都好吧?
魏谦点头。
“不想你阿娘替你操心吧?
魏谦点头。
“你按我说的写,保证你阿娘来年就带着弟妹投奔你,对了你懒蛋爹呢?许多福问。
魏谦:“还活着。
许多福:……
魏谦可能觉得这话有些太过了,就说:“懒人有懒福,现如今身
体康健能跑能爬墙我阿爹不喝酒不赌就是懒家里什么活都落在我阿娘身上以前我还能做现如今我寄了银钱回去应该日子好一些不过我阿娘很是节省舍不得花——”
“那就更该接你阿娘他们来盛都你休息了在家还能干一干你爹你也能看着些既是身体康健找个差事呗他那懒是因为你是当儿子不好说找个能说的差事让外人管着他。”
“我记得你宫外买的院子就在西边离东厂近不近?”
魏谦一个精神
“你爹腿挺好的能走能爬墙你说的。”
魏谦越想越觉得好啊目光灼灼看向殿下“殿下真是聪慧。”
“好说好说孤就是如此机灵。”许多福跟魏谦碰了一个说起自家俩爹“我阿爹在家时最疼我什么都夸我……”
太子殿下说俩爹爱情呢一张口先是给自己贴金说了一大箩筐他们父子感情如何如何好魏谦都没忍住提醒了下不然外头天大白了!
“哦哦对哦。”许多福喝了几杯打开了话匣子把俩爹低谷时相识恩爱在巫州在战场互相托付信任生命全说了他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但魏谦认真听着时不时下笔记录。
倒也没喝的天大白后半夜许多福就睡过去了魏谦精神奕奕还在写东西写完停笔因为醉意胆子大的就在殿下暖阁间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时还早魏谦同王总管说过先回教坊收拾了一通宫门正好开魏谦到东宫由许侍卫护送去宫外东厂。魏谦和许侍卫也认识许侍卫是殿下所救对殿下忠心耿耿。
过去魏谦时不时也到东宫宫里宫人对殿下种种赞誉他知道的殿下心软和善脾气好出手大方对宫人各种惠举恩举其实说实话魏谦听了也不往心里去。
不是说殿下不好而是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做的一些举动对殿下来说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收买忠心、名声。
但经过昨晚魏谦能想来为何许侍卫对殿下忠心耿耿了。
士为知己者死。
昨晚酒意浓他胆子大了说他父亲种种不是殿下竟然也没勃然大怒斥责他不孝反而促狭给他出主意殿下真的不一样。
他们像是好友一般忘了身份悬殊互相聊着家中事情痛快。
殿下孝顺说起圣上与许督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眼底都是孺慕之情。一向自诩小人物帮不了贵人什么的魏谦此时由衷期盼圣上与许督主能早日平安归来。
……
东阳客栈内昨日东厂抓了一批举人有些读书人对阉人**没好印象见东厂这些太监不问青红皂
白,连缘由都没有,将人全抓了,还在客栈内高声跟东厂人置气。
“我等都是有身份的举人,即便是到了县衙也不必跪的。”
东厂不管这些人嚷嚷什么,一会还要报官、要见他们头儿,老大去黔中战场了,怎么?给你也送过去?拿你举人身份去打仗?
全抓全抓。
东阳客栈老板倒是很乖顺,一口一个大人,问什么答什么,让跟着去东厂就去了,一派的温顺听话,还跟这些外地来的举人老爷们说:“各位老爷们别急别急,东厂办案,别扰乱了,没什么咱们就能回来。”
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般事,不过不是他们这儿。
“你竟跟这些阉人一派的,是黑店。”、“呸。”
这下客栈老板也生气了,怎么这几个冥顽不灵听不进去好话呢,此时跟着队伍走,一边阴阳怪气说:“这位举人老爷,您别说您现在是老爷,就是朝堂上的二品大员,东厂办事拿人也是这般的,您要是不服气,到时候坐到一品大员位置上,也能捎带上小的,让小的瞧瞧,东厂拿人管官位大小吗。”
气得那个分辨的举人脸都红了。
客栈人来人往,外头自然有远远看热闹的,引得一路人讨论,说起来都是:“这些读书人犯什么错了?”、“官**都没摸到,你瞧瞧没?官架子倒是摆起来了。”、“在东厂跟前,官架子摆不起来的嘿。”
小老百姓笑了一团。
也不全是义愤填膺对东厂偏见深的,大部分举人还是老老实实中带着害怕,仔细回想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最后想莫不是孙键之前说的那些话?
只有这个了,不然为何抓他们,他们也没犯事。
东阳客栈老板等人也想来了,不过不怕,到了东厂牢房审讯时,问什么说什么。
“那个孙举人满嘴喷粪话是难听了些,我都不想做他生意,真是不知好歹,小人真不知事情这般严重,当即是也劝了孙举人的。”
“我们小老百姓也说过,不过大家都夸的,孙举人说的难听,这不是蔑视皇家吗?大人是这么说吧?”
“我们客栈也有好的举人老爷,吵起来时,那个潘举人就很好,说圣上和许大人私事如何,外人如何知,还说他们读书府县盖的官学,那也是皇恩浩荡,官学名字莫要忘了之类的话。”
……
如此种种各有各话,都是老实回答,到了傍晚东厂果然放人了,十八个举人面面相觑,身上衣服完整也没动刑受伤,只是受了惊吓,纷纷擦了擦冷汗。
“东厂很是害怕。”、“他们审我好生吓人。”、“不过晌午时还给送饭了,饭菜也没什么异味。”其实挺好吃的还有肉。
若是
有人心细会发现其中一个举人裤子都换了因为吓尿了东厂人给找了条干净裤子丢了过去。
这趟经历真的有些奇异包括客栈老板等人回去后还给回来的举人烧了热水泡了茶说:“今个请大家的不用掏钱。”
老板挺兴奋他去了一趟传说中的东厂以后可有谈资了。
果然没一会有人在客栈门口探头探脑老板一瞧是老街坊当即是高兴让进还叫小二拿盘花生米烫壶酒这架势一看就是好好聊。
老街坊们人越来越多都好奇。
“老东听说你被抓到东厂了?怎么样用刑了没?”
“你瞧瞧我这是挨打的模样?我们老东家往上数都是清清白白人家这客栈经营了多少年了东厂老爷问什么我说什么。”
……
客栈老板跟老街坊吹牛闲聊天洗过澡喝了热茶惊魂定下的举人们像是才发现他们之中有人没回来。
“贺春术?”
“果然是跟孙键那些话有关。”
“真是无妄之灾孙键这人獐头鼠目我一开始就不喜欢。”
也有人之前和孙键一个想法圣上若是明君就该废除东厂不要用宦官之流一个太监竟然能做官了那他们辛辛苦苦读了这些年书几经落榜走到如今的读书人算什么?
但此时这人不敢再嘴硬了怕二进东厂。
一楼大堂老板和人越说越大声有人说:“也是没犯事你是不知道有人不知情但真帮忙了也动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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