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大角鹿[魔戒]》小说免费阅读

卡米利亚没有留在房间里，她走到露台上，奇力痛苦的呻吟声被墙壁和门隔绝，变得模糊起来。

她一开始以为魔法植物是狄丝转赠给索林，因为孤山之途的艰险，所以索林将它带着，最后才能用到奇力身上。

但直到听到奇力身边一直照顾他的那个矮人——菲力无意说起，卡米利亚才明白过来。原来菲力和奇力都是狄丝的孩子，她确实从甘道夫那里得到了赠礼。在她的孩子即将远行的时候，狄丝把魔法植物交给菲力，好让他们在危险时得以保全性命。

长湖镇的危机暂时解除，奇力的生命暂且无虞，卡米利亚的精神放松，身上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她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现在有些隐隐作痛。这些都在提醒她，她现在的身体很脆弱，她接下来必须得更加小心应对。

从一旁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手帕，伸到她面前。

是莱戈拉斯。

“你脸上沾了血迹。”他说。

卡米利亚后知后觉自己顶着这狼狈的模样走了这么远，见了这么多人……

她迅速从莱戈拉斯手里抽来手帕，别过脸擦拭起来。

莱戈拉斯在她身后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嘶——”

手帕划过脸上的某个地方，卡米利亚忍不住发出了吸气的声音。

“怎么了？”莱戈拉斯长腿一跨立刻到了卡米利亚的面前，他锐利的目光顷刻间就锁定了卡米利亚脸上的伤口。

此刻伤口没有再继续渗血，但在脸上就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卡米利亚因为擦拭到伤口的疼痛泛出生理性的泪光，人类在遭受痛苦的时候会不经意打破面具，她难得露出这样不掩饰的脆弱，这让莱戈拉斯心头颤动了一下。

莱戈拉斯忍不住抬起手，但很快又放了下去，他欲言又止。

“很痛么？”他问。

卡米利亚很快就掩饰好了刚刚的表情，故作轻松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很快就会好了。”当然会痛，但是很快就好了，会好的。

听到卡米利亚这么说，莱戈拉斯非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沉下了脸。

莱戈拉斯再三忍耐，但语气还是透露了一丝生气：“你知道如果我再来晚一点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就这么暴露在奥克的刀下，差一点就没命了！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宁愿冒险也要帮助索林？

莱戈拉斯的怒火让卡米利亚刚刚忍下去的泪意再次涌了上来，她努力吞下哽咽的声音，说：“那你让我怎么做呢，眼睁睁地看着索林在我面前战死？”死于黑暗的屠刀，死于黎明前的时刻，他们难道可以这样纵容奥克的恶行？

“你为何会独自参加战斗？”莱戈拉斯立刻敏锐地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问道：“其他精灵去哪了，他们应该保护你！”

没有他的帮助，她是怎么通过魔法大门离开地宫的？精灵贵族不会冒着得罪国王的风险帮她打开魔法大门，她不可能偷偷离开精灵王国。可是如果她不是偷跑出来的，那么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长湖镇？跟随保护她的安全的精灵在哪里？难道塔瑞尔刚刚被罢免，守卫们就立刻变得松懈怠慢？

卡米利亚沉默了，她想过要面对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冷意穿透骨髓，扎进身体。

“莱戈拉斯。”卡米利亚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说出来的瞬间就会消散在风里，“因为……我不再属于那里，没有资格继续要求精灵的庇护。”

“什么意思？”莱戈拉斯没听懂，或者说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仿佛第一次听到中洲的通用语，陌生得他理解不了其中包含的意思。

卡米利亚用精灵语复述了一遍：【我被放逐了。】

【他没有资格这么做！】莱戈拉斯愤怒地说道，【我绝不同意！】瑟兰督伊不能轻易放逐任何一个成员，更何况她曾经为精灵王国工作和付出，她几乎做了自己能做到一切。

【瑟兰督伊是精灵王，他当然有资格。】卡米利亚说出来之后反而平静了许多，她接着说道，【但事情不能全部算在他的头上，毕竟我是自愿的。】她难得为瑟兰督伊说句公道话。

【我不相信……】

【确实如此。】卡米利亚说道，【无论你是否接受，事情已成定局。】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完全站在精灵的角度思考，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从她被老妇人带回家的那一刻开始，就算她曾经以为自己脱离了人类社会，但终究要卷入人类的世界，为他们的安危和命运牵挂。

诚然，瑟兰督伊是一位出色的君王，但他永远是属于精灵的国王。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对精灵最好的选项，哪怕因此牺牲一些矮人或是人类的利益。换做矮人王或是人类国王同样如此。卡米利亚可以理解瑟兰督伊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她全然赞同，所以她才总是会违抗国王的命令。根本原因就在于，精灵是精灵，可她是人类。

她不能看着故人的子女湮灭于屠刀之下，熟悉的城镇化为乌有，却什么都不做。

既然如此，那么她早晚都要做出选择的。

又或许，早在抗命选择救治河谷城之难的时候，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做出了选择。

【莱戈拉斯。】卡米利亚努力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她也没能成功，她只是说道，【我选择了我的道路，塔瑞尔也会选择自己的道路，那么你呢？】

你又想要往哪里去呢？

卡米利亚其实有些看不清莱戈拉斯，他确实从来不反对她的提议，也经常为她闯下的祸买单。可是莱戈拉斯太少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唯一的一次，是很多年前他想要跟随甘道夫探访多古尔都。卡米利亚以为从那以后，他会出现一些改变，但回到密林之后，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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