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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不想从良》

第 60 章 发表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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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60

【凡事发生必利于我】

屋外酝酿的闷雷滚动,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

仿佛古战场上旷古悠远的重响。

剑拔**张的大厅中人人自危,心中快速打着算盘,没人注意到这点动静。

翎卿更是一个眼光都吝啬于给予。

唯有亦无殊,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松写意的神色微怔,缓缓抬起头。

万千世界在他眼中收拢,外界的风雨飘入他眼中,他明明坐在热闹的寿宴中,却仿佛置身于宽广辽阔的天地间,繁复厚重的藻井不足以阻拦他的视线。

他看到了天穹之上,汇聚而来的乌云。

那是天谴。

凡人终其一生都未必会引来的天谴,在翎卿动手杀了一个人之后,汇聚到了他们上方。

冰冷的杀机贯穿天地。

这九天之上,笔直降下,连接在翎卿身上。

“今夜之后,师尊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翎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那张梳妆镜前,他就是这样告诉他,那样期待,那样傲慢,优雅地俯视着他,仿佛嗜血的野兽即将狩猎,瞳孔化为残忍的竖瞳,呼吸滚烫,伏地了身子,期待着撕碎猎物,让羔羊在他手下挣扎嘶叫,血腥味弥漫。

彼时无知无觉,此时才恍然——

翎卿的猎物,除了这些人。

还有他。

亦无殊看出了翎卿对这些人的恶意,可他忽视了,翎卿身上还有一股极大的恶意,朝向着他。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情吗?亦无殊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仍旧置身于那片旷野之中,只能听到风声猎猎,闷雷滚响。

身旁一片雪亮,他偏头看了眼,见是翎卿转过脸来,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墨玉般的润泽瞳眸望向他,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

亦无殊羽睫倾覆下来,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会死吗?师尊。”

能这样轻而易举引来天谴的只有一种存在。

而这些人,杀不死神。

对翎卿有威胁的,只有他留下的规则。

翎卿是在问他:这些人杀不了我,我会死在你手里吗?

不会。

翎卿得到了答案。

蘅城那些人闯入魔宫时,他也曾杀过人,见过血。

可天谴没有降下。

他那时有两个猜测,一个是这些人作恶多

端,就连规则也不再保护他们,**便**,无人在意。樾戈

而另一个……

翎卿笑眼弯弯看着下方、前一刻钟还指着高谈阔论,要求镜宗给一个说法的人。

指着神的鼻子骂是什么罪名?

渎神。

翎卿也曾做过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但那是心理上的侵略,他在压倒亦无殊的心里防线,步步紧逼,直到把这神明弄脏。

那时雷没有劈他。

大概亦无殊自己都没想过会有人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渎神的含义并不在于此。

而是更为纯粹直接的,对神明不敬。

放眼历史,可没有多少比这个更重的罪名了,面见君王告御状尚且是个死罪,连装砍下的头的篮子都要自己备好,何况神明呢?

他不信亦无殊傻到这边地步,给自己最重的约束,还不给自己还手的机会,要当真是那样,亦无殊也不用做什么神了,别人挥舞着刀剑冲杀上去,他直接束手就擒算了。

毕竟还手就是天谴。

他平白等了绮寒圣女一个月,等着她到处拉拢人心,等着她挨个布置,可不是所谓“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的恶趣味,纯粹在等她找死罢了。

他每日观察着周云意,体味到了隐秘的快乐,仿佛在看一颗漆黑的种子,于土里发芽,破土而出,开出剧毒的花朵。

魔生来惯爱**人心,他看着周云意忙碌,滚烫的杀意越发沸腾。

接着跟我作对,给我一个杀了你的理由。

只可惜,这些人终究还是胆怯,就算外面埋伏着人,心里再想要除了他,临到终了,还是只敢对着南荣掌门叫嚣。

不过误差不大,针对的还是他。

天谴如约而至,却迟迟未曾落下,盘踞在他头顶,如一头守护世界的神龙,朝着他发出咆哮,警告他约束自己。

司家家主面色铁青,好端端一场寿宴,被人搅和成了这个样子,泥塑菩萨都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还是他这样、被人尊敬了上千年的尊主。

他坐久了高位,少有亲自开口说话,一个眼神,身边的人就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可在此时,他一个凌厉至极的眼神扫过去,诘责身旁的绮寒圣女——这就是你安排的寿宴!你是怎么审核的客人?

周云意却没给他一个解释,更不用提起身来控制局面,收拾残局。

她仿佛成了一尊真正的观音口眼含笑看着下方崩裂开的鲜血和灾祸。

人头落地沾满灰尘弄脏别人的靴子。

但那又如何呢?

她坐在最高处血溅不到她身上她的裙裾依旧不染纤尘不会沾染丁点污秽。

真是丑恶啊一点仪态都没有。

轻轻一吓就丑态百出。

周云意自觉已是前所未有的宽容看在这些人即将死去的份上她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可还是觉得嫌恶。

这就是凡夫俗子。

想到这个周云意往自己右手方看了一眼要说这厅中还有谁保持着镇静除了镜宗那三人大概就只剩一个。

陈最之。

果真是实力赋予的底气也或许是陈最之一早就知道了翎卿的身份不需要惊讶更不需要扮演惊讶来让自己合群。

他就那样抱着剑、光明正大看热闹也不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陈最之下午去找翎卿麻烦时她还特意找人盯着别让他在晚宴之前闹出事来提前走漏了风声。

结果陈最之说去走一趟真就只是去走了一趟。

果真是个变数。

无法掌握在手里的就该毁去。

周云意坐得越发稳了下方木宗主求救的眼神看过来时她大大方方看了回去。

木宗主瞳仁瑟缩了下不敢再看浑身冷汗如浆出湿透了重重衣衫又冷又沉压在肩上他踉跄一步险些跪下去。

翎卿没等到回答搁下这些人转望向最上方。

他可没忘记周云意召集了“天下英豪”群聚于此下面这一批英豪败了不该换下一批吗?

屋里坐着的陈最之大抵不怎么受控制何时动手怎么动手周云意应当操控不了但她手里又不止这一人。

比如说外面那两位、迟迟未露面的密宗老祖宗

三位云端之上的强者就是这一批人的定心丸。

这些人能和他当众呛声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而是仗着有人在暗处保护。

他方才**那三人本该立刻阻止他陈最之看戏那就该是外面的两人动手只有拦住了他才能让这些人挺直腰板。

如若不然就是现在这模样。

一个个的吓破了胆连和他对视都不敢。

偶有几个热血未凉自恃少年意气的比如剑门那位少门主刚一站起就立刻被自家

长辈拉得坐下来捂住了口鼻辅以严厉的眼神不允许他在此时贸然出声把火引到自家身上来。

佛门那几位同样紧闭了双眼掐着佛珠

倒是合欢宗那边和药王谷两位天骄没被吓到只是收起了嬉笑玩闹的神色正襟危坐起来望着一旁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十岁的魔尊眼神复杂。

南荣掌门曾经担心魔尊威胁到修仙界的安危。

魔尊的天赋强到骇人的地步翻遍修仙界也找不出一个能和魔尊相提并论的存在。

再过个几十年但凡魔尊生出一点野心对修仙界就是灭顶之灾。

天下危矣。

但要论起被碾压他们这一代人才是被碾压得最惨的。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平素都是他们这些顶尖天骄立于山巅俯瞰别人可世间出了个翎卿他们的傲慢早被衬托成了笑话。

药王谷小谷主还调侃过翎卿的天赋不如再好一点也别什么同年龄、同辈无敌了直接天下无敌那时候大家一起沦为蝼蚁他们就不丢脸了。

一语成谶。

翎卿二十岁二百岁以下再无敌手一百岁千岁之下无敌手。

到了如今老魔尊化作尘土百年江山易主修仙界第一宗门向他折腰妖族至尊甘心臣服轮到了司家。

他们四门何其辉煌三宗四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可翎卿征伐路上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曾。

终于面对了面他们却只能坐在自家长辈身后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这也是太有名的一个弊端下面这些宗门翎卿还需要问个姓甚名谁但要是他们这四门翎卿问都不用问改明儿就能上门拜访。

这下彻底无人再做出头鸟了更别提站出来反对。

翎卿看周云意的含义就在此。

再不出新招你这边的人心可就要散了。

周云意矜持地扶着膝盖黄金点缀红宝石的凤凰步摇纹丝不动一席红衣同刚来时那样朝他婉约一笑。

她不准备管。

毕竟……这是司家家主的寿宴不是吗?

搞砸了宴会丢的是司家家主的脸乃至于整个司家的脸就算当众打起来砸的也是司家的宅子跟她绮寒圣女可没关系。

就算宴席是她筹办可那又如何?

这里的人都会死等人死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翎卿身上还有谁会注

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她照旧高枕无忧。

无论是下棋还是什么,博弈这回事,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就算手中拿了一副烂牌,也要做出气势如虹的样子,稳如泰山。

何况她手中的棋算不得烂。

真正拿了臭棋的是司家家主,她的好外公。

无人可以支使,司家家主老脸黑沉,周云意再如何也姓周,不姓司,外嫁的女儿尚且隔了一层,教训人需得看她夫家的脸色,何况连姓都不同的外孙女,他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和周云意撕破脸。

“魔尊阁下,我司家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吗,要这样来搅了老夫的寿宴?

旁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

上一个畏畏缩缩、不敢有所作为的镜宗,如今是什么风评,还历历在目。

这次东道主换成了他司家,倘若也跟着有样学样,下一个为天下人耻笑的就是他们了。

司家好歹也是八大世家之首,又有密宗这个亲密姻亲,就算是魔尊,也不能如此放肆!

他一开口,木宗主之流如蒙大赦。

这下,可不就只是他们开了这个口,都说树大招风,翎卿要报复,也该先拿司家家主祭旗。

“不好意思,朕来晚了。

正当这时,门边忽然传来一道温润微哑的嗓音,仿佛咳了太久,生生伤了嗓子,说话时不自觉带出几分沙哑,却依旧温文尔雅,不掩春风拂面的君子风。

神经全被吊在上方那几位之间角逐的宾客们仿佛一脚踩空,后知后觉察觉了外界浓厚的水汽。

不知何时起了风,热热闹闹的桃花林无端显得清冷寂静,飘进来的花瓣都带着水珠,风吹雨打过一般。

晋国皇帝站在大厅门边,身旁跟着他那位不离身的老太监,侍卫们分列两侧,妥妥贴贴把他护在中央。

入了秋,他身上的狐裘穿得更妥帖了,却不显得臃肿,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绮寒圣女发请帖,就连镜宗都发了,自然漏不掉晋国。

谢斯南死后,周云意在晋国的眼睛一一被翻出灭掉,现如今,就像一个睁眼的瞎子,彻底失去了对晋国动向的掌控。

她也摸不透这位晋国皇帝的心思,不知道他究竟站在哪方。

但今天,她知道了。

晋国皇帝抬步,不急不缓,倒是身旁的老太监帮着他提起披风后摆,免得占了寒气,一路行到高处。

晋国和镜宗的位

置相隔甚远,一个在左方一个在右方,相反的两个方向,他却直直地朝着镜宗那边而去。

之前几大宗门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这方,相比较于另一边挨挨挤挤坐在一起,这风显得格外空荡。

司家家主紧盯着他,“陛下,司家早已安排好了座位,您该坐这边。”

晋国皇帝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了声。

“可那边太挤了,朕身体不好,不喜人多,劳烦家主在这边给朕加张桌子了。”

司家家主手掌按着桌子,生生按下去一个手印,才沉沉开口:

“来人,给陛下看座。”

一旁候着的侍女小厮忙挪动桌案,把一早预备好的矮案挪到晋国皇帝身边。

晋国皇帝抚了抚袖子,姗姗落座。

他十分自然地倾过身子,和翎卿打招呼:

“长嬴,自上次皇宫一别,好久不见了。”

司家家主暗黄的眼皮越发阴沉。

他管翎卿叫魔尊,可晋国皇帝管他叫长嬴,微生长嬴。

分明就是在跟他对着干。

如果说南荣掌门还只是一言不发,不做解释,却也没有承认,那晋国皇帝这举动就更明显了,连遮掩都不屑于。

他站在翎卿那边。

不管旁人怎么说,他认定了这就是微生长嬴,是镜宗的弟子,也是他晋国皇帝的旧识。

司家家主怒极而笑。

“陛下可看清楚了,这究竟是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陛下曾在秦国为质点时候,魔域的少主可是去过秦国、还和秦太子相识,他那时的模样和如今没有半点不同,就连木宗主都记得他的长相,陛下难道忘了?”

才缓过一口气的木宗主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老匹夫说事就说事,自己和晋国皇帝争锋,怎么又把祸水引到他身上来了?

不过晋国皇帝自己大概也不好过。

谁爬上巅峰之后,再被人翻出昔日的经历,让人看着,锦衣华服之下,是被人当畜牲凌虐对待的曾经,大抵都会不自在。

谢景鸿莞尔一笑,“是吗?朕不大记得了。”

他说得不痛不痒,好像只是从身上拂下去了一粒灰尘。

“或许秦太子会记得清楚一点?”

“秦太子?”

又是一击重锤落在了众人头顶。

虽说有了谢斯南的狂言狂语,让这位太子殿下呗世人诟病了许久,称他为草包废物,连带着秦国皇室几位皇子公主也背上了无能之

名。

但谁也不能否认,如今的秦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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